张淑琴:“太阳村”村长的公益之路(2)

2016-07-06 16:2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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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持人:张老师,您之前做的这些都不是义务上的?

张淑琴:这都是我自己做的。因为我给孩子的爸爸妈妈有承诺,替他们打听孩子的消息,结果见到孩子的家庭是这样的家庭,特别是我最后见到孩子的小坟墓,坟墓上长满了草,我就回来写了一篇文章叫《儿女们》,一口气写了5000多字,主要是谈这个家庭、这个孩子。我的初衷是我写这篇稿子让罪犯知道他们的犯罪给别人带来灾害,给自己的家庭、儿女、老人也带来灾难,被害人是第一被害人,他的老人和孩子是第二被害人,促使他们认罪悔罪。没想到这篇文章登了以后,就接到几十封信,好多服刑人员谈家庭、孩子、子女,我才知道不是一个家庭,也不是一个监狱,而是一个群体,一个庞大的群体,服刑人员他们收押,服刑期间孩子应该怎么办。

主持人:这确实是一个问题,因为他们服刑之后,孩子根本没人管。

张淑琴:不光没人管,还受到一定的歧视,甚至这些孩子有一些不良行为,不良习惯,而且我觉得对孩子很不公平,每个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,看到这个情况以后,我就翻阅了我们国家的法律法规,包括《未成年人保护法》、《预防未成年人犯罪》,包括我们很多法律,都没有提到服刑人员子女。只有一个法就是《监狱法》,《监狱法》只有一句话,罪犯不得携带子女进监狱,罪犯服刑不能带孩子,孩子该怎么办?没有任何法律,我就属于爱管事的人,我就开始找民政、找司法、找人大、找政协,我从1993年陆陆续续就找到了1995年,跑了十几趟北京。

主持人:这期间一定遇到过很多困难?

张淑琴:很多困难。很多人不理解,说你又不是共产党员,又不是局长,为什么要管这些孩子,甚至有人问,你连基督徒都不是,佛教徒也不是,为什么要帮助罪犯问这些事情?我说我觉得放不下,不忍心,我觉得孩子不该生活在父母的阴影当中,不该背着父母沉重的十字架走完他的一生,为什么这么多年,罪犯有人管,孩子没人管,我觉得对孩子很不公平。如果说文革期间、阶级斗争期间对这些孩子,因为历史原因,我们不敢管,现在为什么还不管?这种对孩子的歧视、忽视或者麻木不仁,会让这些孩子走到另外一条路,现在可能叫“罪二代”吧,他们也会成为罪犯,真的碰到很多钉子,有人怀疑我的动机是什么,说你为什么做这件事,与你有什么关系。

主持人:他们很不理解。

张淑琴:很不理解。你又不是一个领导,关你啥事,甚至有人怀疑我有政治野心,想出风头,实际上没有。到最后忍无可忍,这种忍无可忍,看不惯有些职能部门办事人员的冷漠,对孩子的现状置若罔闻,而且对我不耐烦,我有时候控制不住留眼泪的时候,他觉得不理解。我1995年离开监狱局,我当时是一级警都,副处级干部,我做这个决定也下了很大决心,我想为孩子做点事情,想为孩子们讨个说法。

责任编辑:陈宏旭(QV0021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