蓬蒿王翔——民营戏剧里的守望者

2015-11-03 17:1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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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持人:您当时是怎么想起来自己创建一个这样的剧场?

王翔:因为这个事情已经七年了,我要做这个工作,第一是为了我艺术创作的需要,我人生价值的一种需要,同时也是给社会一种回馈,我通过这个事情让社会变得更好。

主持人:南锣鼓巷戏剧节呢,是什么初衷?

王翔:南锣鼓巷戏剧节是蓬蒿剧场的外化,蓬蒿剧场是任何国家和中国历史发展过程中必然要出现的一种形态,就是不重形式,不重物质,只重内容,只重探索,只重呈现和体验,这样一种人的文化需要。锣古巷戏剧节就担负了这样一个责任,现在在中国戏剧节最大的的两个戏剧节,一个是北京青年戏剧节,八年了。第二个戏剧节就是蓬蒿剧场发起的南锣古巷戏剧节,或者是我发起的。前两届主办者全额支持者是东城区政府,后两届东城区政府撤出三分之二的资金,只留三分之一,等于主要的支持者是我自己。

主持人:您去招过商吗?

王翔:去年先招商不行,才做的众筹。

主持人:为什么不行?

王翔:他们会盯在明星上,盯在很绚很闹的娱乐活动上,他们对艺术不感兴趣。

主持人:还有什么方式您刚才说的?

王翔:还有就是基金会。基金会在公益性的、艺术性的支持艺术节和戏剧节当中会发生很大的作用。

主持人:我不知道今年的情况怎么样。

王翔:还没有招到商。

主持人:也没有得到基金会的支持?

王翔:没有。那怎么办?去年我准备卖房子,后来通过牙科诊所,我的同行支持了我,还有我的私人朋友支持了我,还有一些老艺术家们,自己拿着退休金很少,像蓝天野、王玉生、罗锦麟他们拿出自己微薄的退休金的钱来支持我。我的牙科同行大概有五个诊所支持了我。

主持人:可是今年,今年他们还会支持您吗?

王翔:今年还不知道,我还没有再找他们。今年因为精力顾不过来,先要筹备剧目,国外邀演十几部剧目,国内征集作品报名100多部,我们要遴选二三十部,这么一个情况。

主持人:您现在不仅要顾作品的问题,还要考虑经费的问题。

王翔:当然,如果实在不行还得考虑卖房子。

王翔:现在还没有任何办法,我还必须要做。

主持人:假如您今年卖了房子了,可是明年呢,怎么把这个事情长期做下来?也不是一套房子能解决的问题。

王翔:长期做,我还希望整个社会来关注它,社会关注是一方面,同时希望政府的文化政策要有更有效的一种变化或者顾得上这个事,来做这样一个新的发展。

主持人:您现在的主要工作还去做牙科医生吗?

王翔:当然必须做。从重要程度来说还是牙科医生职业重要。如果没有牙科诊所的收入也就没有这个剧场。前期投入建这个剧场100多万。装修、灯光、设备,还有准备期的房租费用。

主持人:都是您自己掏腰包?

王翔:对。后期的话,每年也得将近200万的持续支出。但是小剧场因为它座位少,不是为了商业盈利的艺术空间,但是它起的作用是另外一种作用,给这个社会提供大量的源源不断的艺术基础的一种孵化和产生、实验、创作这样一些意义的。

主持人:等于是一个平台。

王翔:对,是个平台。这样的话,整个投入不可能盈利,那怎么办啊,谁要建剧场谁自己来负担。这个负担的资金就是从我三个牙科诊所来补充。前期投入肯定收不回来,永远也收不回来,每年再继续往里贴,一天2000元钱,一年70万。

主持人:您想过没,有没有将小剧场和商业结合起来一起发展?

王翔:不可能。

主持人:为什么?

王翔:因为它是小剧场,小剧场第一空间小,座位少。第二创作的剧目不是为了商业目的,是为了艺术呈现。怎么可能做成商业的,这个本身就不可能做成大的舞美,大的灯光,大的宣传,甚至大的说谎。但是为了艺术目的,你是什么就要说什么。

主持人:肯定也不是所有的剧都能够在这儿演,您让它在小舞台上演的标准是什么?

王翔:大剧场肯定是追求形式,小剧场实际上追求的,诉求的就是艺术呈现和实验和真实,和孵化更多的作品。真实是第一步。它的意义,比如说很多事情很真实,但是很低俗,你演它干嘛,我又不是为了迎合谁,给谁看。

主持人:您指的低俗是指哪些?

王翔:这个地方通过让你思考,让你学习、认知、体验以后的愉快,不是浅层的低级庸俗的愉快。调侃的,恶俗的,所以说第二就是意义。第三,回到艺术的特性上,要有意思,要剧好。所以说艺术一定是最好的东西,如果不是最好的东西,你不照这个方向去努力,很低级的东西拿出来,反过来是说谎的东西,假的东西拿出来,肯定不是艺术。在这点上,戏剧就是这么神奇。

主持人:咱们这个票价怎么定的?

王翔:票价没有超过120元。

主持人:没有超过120元。

王翔:原来没有超过100元。

主持人:这在市场里算高还是算低?

王翔:最低的。票价定高了以后,很多真正热爱戏剧的人进不来,真正热爱戏剧的人不愿意媚俗的人,不愿意向邪恶低头的人,在某些时期是赚不了钱的。同时,在一个大的环境下,人们没有形成戏剧观赏习惯的时候,基数比较小,定高了以后,会影响你的观众数量,两种原因加起来,不可能票价定高了,所以一直很低。

主持人:降低了票价之后,会吸引来这些观众吗?

王翔:当然了。

主持人:有数据吗?

王翔:在早期一两年的时候,基本上会有一半的座位是空的,因为人们还没有形成到小剧场观演戏剧的习惯。尽管是只有86个座位,但是还是有一半场地会空。现在有一半以上比较好的剧目会一票难求。比如最近演《怀疑》、《夜班》,比佐的《无声世界四十年》,今天晚上的《怀疑》一张票都没有。

主持人:您在坚持的这条道路上感觉到孤独吗?

王翔:彻底孤独。

主持人:有没有自己说,其实我可以对某些事情稍微妥协一下,可能我这个剧场生存的会更好一些。有没有这样的想法,放弃一些自己的东西。

王翔:一个是妥协一点可能稍微好一点,但是好不到哪去,这是第一个。第二,我根本不想妥协,办这个剧场是为什么?我不是讲了吗?有些人办企业是为了盈利,其他国家办不盈利的企业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价值,甚至是有一部分人已经上升到回馈社会,社会责任。但是我在这里办这个剧场没有别的可解释的,最大的解释就是为了社会责任。

责任编辑:申东昀(QV0007)